談一下我對盲派命理的認識

盲派命理筆者實際接觸研究應該在2012年左右,在此期間以及未來的研究,市面上一些流傳的命理體系,都泛泛閱覽過,比如徐偉剛的,賀雲飛的,劉文元的,邵偉華的,王慶的,李涵辰的,還有慚愧學人,黃大陸等等,主要是大陸這邊的命理文化為主,但對港臺命理文化幾乎毫無涉及,這不能不說是個遺憾,因為大陸命理文化代表創新,港臺命理文化代表傳承,近兩年才接觸的梁湘潤老師體系,受莊圓老師的影響,研究命理學史的淵源流變,紮根研究古籍古法與今法之差異,理清底層的邏輯,探索古法,對以前很多的用法在古籍中找到理論的源頭和變化,對以前的學習作一次全盤的修正,如果說大陸命理傾向於江湖派,那麼梁湘潤老師的體系應該更接近於書房派,但本文主要想談及我對盲派命理的認識和印象。

誠如上述所言,我接觸的流派和命理體系其實很多也很雜,每個命理老師給我的印象都蠻好的,就是很難分清高低之類,大多皆是有真才實學,頗具個人特色吧!

邵偉華就不說了,大陸命理學習的啟蒙者,雖然如今看其書早已不堪入目,如同早期90年代的易學野蠻生長一般,如同一個大雜燴,此時乃易學風氣剛開的黃金時期,即使理論雜亂,大家也玩的有趣。

命理早期主要介紹的是子平分格局法,王慶是出書很早,但後來學的真宗子平結合盲派的一些取象特點後,目前做教學比較好的一位老師,我挺喜歡看王慶老師的文章,畢竟是教學出身,每個知識點都深入淺出,講解的比較細膩精緻,但皆側重於理法為主,少有會追源頭,王慶則止於創新構建新的理論體系,以上孰是孰非,筆者不作評價,但都是有實學之人。

需要注意的是,雖然子平分格局法是命理學的基礎,但僅僅依靠格局論斷命理是不夠的。現代命理學更加註重八字整體的分析,包括五行生剋制化、神煞、大運流年等等,需要綜合考慮才能做出準確的判斷。想要深入瞭解自己的命理,可以透過專業的八字格局查詢,結合自身情況和命理師的專業解讀,才能更準確地把握命運走向。

其實早期的命理學,主要的流派就是以傳統子平理法,新派和盲派三個體系構成為主,像慚愧學人和黃大陸這些都是比較偏向於傳統說理方面的,理法偏於文人論命,書房論命,但是如果和港臺命理文化的深度比較其實還有一定的距離(相對同時期而言,實則如今大陸命理文化在筆者看來,遙遙領先於港臺),而新派筆者接觸之時已經聲名狼藉,接觸到的,道聽途說的,皆是笑話,我對此體系涉及不多,只是草草看過,看什麼百神論又什麼論得,用法非常奇怪,有些兒戲,自覺與自身氣質不相合,故早早遠離,後來發現非常多學習新派的,都轉學盲派,此又為一說。

而盲派則是純粹的象法,雖然參雜有一些理法,但大多數都是以象法為裡子,受影響最大的應該是段建業老師的《段氏理象學》一書,以現在來看,這本書在大陸命理文化史的定位我依然認為是承上啟下,舉足輕重的,現在筆者看到的絕大多數打著盲派命理的旗號的體系和文章,幾乎都可以追源頭到該書,我也見大多數學習各種法的通通學習盲派命理,有得是表面批評,暗地用力,有得是改頭換面,偷樑換柱,其實基本不出段建業盲派體系的發揮。

我早年看該書之時,是屬於比較興奮的狀態的,因為有種“發人深省”的感覺,為何如此呢?

因為筆者之前看的書,要麼羅列一大堆神煞,要麼講一大片道理,要麼取用神爭的臉紅脖子粗,要麼說旺衰,要麼又看什麼節氣支元,要麼是一堆口訣背誦,真的是絕對枯燥乏味的很,關鍵作者本身學養低,表達能力差,兼有造假的嫌疑,還章節多說理多但內容少,大多數都是抄書而來,千篇一律的多,少有個人心得,滿滿都是書齋味道,但是還帶了一些放牛的味道,故實在談不上任何好感。

故真正讓我對命理學感興趣並且時刻玩味的當屬於段建業的《段氏理象學》一書,其實同時代的也談盲派命理的還有很多人,比如蘇國聖,任付紅,最近比較出名的楊清娟等等,當然還有一些冒牌貨,筆者就不羅列出來了。

該書最大的印象是,體系邏輯清晰,立論明確,並且取象精準,往往三言兩語,直擊要害,深入段氏體系,會發現每個干支都是一扇門,有聲音有語言,十分的形象有趣,特別是對原局的取象看層次和職業方面,非常有獨到之處,這是學習理法不可能做到的。

且不看旺衰,不看神煞,專論日主看財官,即使筆者如今來看,其法理源頭其實也是從徐子平處發展而來的,具備歷史背景的,如《玉井奧訣》講:“坐下支神,先求其意”,盲派論賓主,其實就是祿命的主本,但是分家,做功,財官,象法這些筆者以為乃歷代盲人在理法之上的深思熟慮後創新的形象論命,非常具形象思維,如今有人說盲派其實也是子平命理,其實是準確的,但是盲派應該是子平命理的昇華,其實“盲派”本身是一個很廣義的詞語,因為中國地大物博,各地風俗不同,各地盲師論法水準不一,很難形成一個有效研究組織,固然有論經據典的,但是很少,而且不可能利於傳播,所以盲師只能經驗傳播,帶在身邊聽教,並且傳誦口訣為主。

打個不恰當的比喻,子平理法好比如作者寫書文學創作,而盲派象法則更象是將其加工濃縮成一部電影,二者之間的目的是一樣的,好比如金庸寫的《天龍八部》,後來拍成了電視劇,金庸的著作絕對不在於他的藝術水準有多高,真正的傳播在於通俗易懂,而盲派命理恰好具備這一特點,故推出來後,學習命理的幾乎都深入探索與研究過,多有收穫。

而筆者在盲派命理的學習中收穫也是很多的,對命局的層次,宮位,職業,吉凶之類的把握會很深,準確的案例非常多,甚至栩栩如生,與子平理法的水準完全不在一個段位,而且學習生動有趣而形象,時有神斷,對形象思維的訓練很有幫助,輕鬆上手,其書幾乎一頁就有3個易案,但僅僅三言兩語,便點評完畢,一改書生論命,滿篇囉嗦,總得來說學習盲派命理一定是補子平僵化的理論很重要的一環,有句話是這樣說的:“上帝給你關了一扇門,會給你開啟一個窗戶”,其實同樣的話在《陰符經》中講的很好:“瞽者善聽,聾者善視。絕利一源,用師十倍。”

盲派命理的產生與盲派的眼睛看不到有很大的關係,因為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眼睛看不到,但是卻是內視的狀態,神氣不漏,更容易聚精會神,人不為色所迷惑,沒有太多的障礙,只能透過腦子去想象各種各樣的畫面,往往有出人意料的斷論。

其實明眼之人,從這個角度來看,用象法起碼是比盲人運用起來是差別很大的,因為盲派是實務派,每日都看幾十個,一年到晚都看,幾乎不停止的,自然養成慣性思維,往往更有真知灼見。

而我們平常人,有妻兒子女,有老有少,有工作有生活,要賺錢要應酬,其實和盲師沒啥可比性,即使是厲害的命理大師,名利雙收後都安逸,但盲師論命終身為業,不分晝夜的匠心獨運,發展起來比子平命理好,其實是很正常的。

所以本人對盲派命理的評價是很高的,對段建業老師著書,亦認為非常好,其中有很多盲師的真知灼見,而段氏將其歸納推演整理成體系,可說是大有功德的,特別是盲師斷命的案例不可多得,以後依然是我們學習的方向。

但肯定會有人疑惑,你把盲派說的那麼好,那幹嘛還學其他的,而不專門研究下去?

筆者的回覆是:

(1)段建業老師整理的知識確實很好,但不足以概括所有命局,很多命局的論法,盲派命理至起碼如今的論法尚有很多得盲點。

(2)對於原局的把握比較好,但是大運和流年很多都是空白(個人看法)。

這或許意味著命主對自身情況的瞭解較為清晰,但對於未來發展方向的把握還需進一步完善。建議結合其他命理因素,如八字喜忌、流年運勢等進行更深入的分析,才能更為準確地預測未來發展趨勢。

(3)基礎面太窄,很多象法停留在干支的表面,並沒有涉及納音和納甲。

(4)容易畫粗線條,大而論之。

(5)理論體系比較單一,過於簡單。

(6)大多數的知識與源頭沒有接軌。

其實當然還可以說出很多,但是不影響盲派命理的發展和深化;

相對於唐宋的祿命法,子平命理做到了簡化,而子平命理從早期的內外十八格,再簡化為六格,再簡化為調候,病藥,再簡化為財官旺衰,再簡化為盲派;歷史上命理的變革史,就是一部大刀闊斧的簡化史,把海量重重疊疊的知識點不斷的刪減,才能夠真正的流通普傳:

比如早期唐宋論命,有三元祿命身,財官印皆分天地人,有納音,律呂,論旺衰有旺相休囚死,有十二長生宮,有先天有後天,有好的神煞有不好的神煞,有祿有馬,祿和馬也有很多種,兇的有時不兇,吉的不吉,有輕有重,有胎生本主,刑衝破害也有吉凶,有旺氣,有衰氣,有五柱,有七柱,有星宿,有禽學,有九宮八卦,有六壬,有納甲法………

可以看出,這種祿命論法,更像是一種“大雜燴”,但筆者想說其實非常“豐富”,非常“精深”,但是筆者僅僅舉其一些基礎知識,相信就可以看到,非常複雜,別說論命,就是關記住基本概念和名詞就比較困難,所以祿命的傳承在宋朝基本就已經絕跡,但是大家千萬不要誤會是不是理論系統不完全,其實不是的,反而是太全面了,就像佛教的《大藏經》有6000多卷,你能夠說這些東西沒用?有《二十四史》,但是你能夠說史學無用?

但是大家看看,流通到市面的都是什麼佛教和史觀?更容易被接收?

筆者說句玩笑話,現在很多不學佛的最多就只知道一個如來佛祖而已,還是看西遊記的時候知道的,如果學佛更多的其實是學唸佛,“阿彌陀佛”,大盛於本土的禪宗,“不立文字”,嚴格意義上就是不用看書就可以了,或者就會一個《六祖壇經》,《心經》,《金剛經》此三個最出名,所以“宗門大盛”,當然筆者絕無看輕佛教的意思,而是講的一個現象。

那麼歷史呢?

其實大多數人不可能會了解歷史,不是專門研究的學者都很難明,專門研究的還經常被忽悠,而普通人更容易接受的歷史是“成王敗寇”,跟著喊“萬歲萬歲萬萬歲”,要麼就像一種英雄主義的唯心史觀,“兩個凡是”就是代表。

筆者講這些現象乃在說明,真實精深的學問往往是不被接受的,人們能夠接受的只是通俗易通的知識,而非真才實學,所以很多“見怪不怪”的現象就不會奇怪了。

比如看小說的人比看正史的人多,看簡體的人比看繁體的多,一些小學生的讀物更容易被主流群體接受,一些熱門的話題大多數都是沒有文化的人點燃的,而在命理圈出名的網紅大咖往往大多數都不讀書的小蘿莉,比起講命理來說,談十二生肖,賣吉祥物,畫符報平安,求神拜佛保佑又更受喜歡。

所以對於唐宋祿命體系的失傳筆者是非常理解的,我國的精深傳統文化,除了法家的統治文化沒有失傳,大多數都是流於形式,內容空心化的狀態,無怪被人看輕。

故子平命理乘勢而起,盲派命理緊追其後,凡是一切複雜的必然失傳,迎取時代的需要才可以流通,但筆者乃不滿足於流通於此,仍然選擇研究一些生冷的學問,唯有源頭最為要,百川畢竟歸海,細流只是無根,用莊子的話來說:“不可以往而不知返”。

本文來源:鼎豐閒談